吴炳湘(觉醒年代：铁打的警察厅总监吴炳湘，流水的教育总长、步军统领)

#头条创作挑战赛#

文｜吴清浅

电视剧《觉醒年代》里，在学生、工人等抵制巴黎和约过程中，北洋政府的教育总长、步军统领一换再换，而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湘却一再坚挺，可谓铁打的京师警察厅总监，流水的教育总长、步军统领。这是为啥呢？因为吴炳湘是段祺瑞的嫡系？这自然是原因之一，但同时也与吴炳湘擅长当两面人有关。

段祺瑞控制下的北洋政府主张签订丧权辱国的巴黎和约，引发五四运动。时任步军统领衙门统领的李长泰和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湘为镇压运动抓了三十二名学生关进监狱里，其中李长泰还主张严惩被捕学生，蔡元培上门要求释放学生时，蛮横地指着蔡元培骂“你还好意思来这儿”，扬言要把蔡元培也抓起来。当时的教育总长傅增湘认为学生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不满巴黎和约，这是爱国行径，宪兵和警察不应该抓人，听到李长泰向北洋政府国务总理钱能训建议严惩学生气得直接提出辞职。

吴炳湘既不会像傅增湘那样维护学生，也不会像李长泰那样主张来硬的，他还曾说李长泰就知道个抓，蔡元培上门要求释放学生时，还把情绪激动、态度强硬的李长泰打发下去，始终对蔡元培客客气气的，即使后来蔡元培联合北京各高校校长一起到警察厅请吴炳湘释放学生，恼火的吴炳湘还是对校长们很客气。不过客气下却不肯放人，坚持要校长们拿出时任总统徐世昌的手令才肯放。吴炳湘这个要求显然就是不想放人，徐世昌还不是听从有军队的段祺瑞的话，抓人这事是段的意思，徐哪会给蔡元培手令。

然而，一直关着学生也不是事，不想闹出更大事来，也不想校长等人时不时登门要人的吴炳湘便打算通过学生指认幕后带头的教授陈独秀等人，抓些带头教授给上头个交待。被审讯的许德珩等学生均说是自己的行为，且不认识陈独秀等人，因没证人也没证据，吴炳湘的计划只得作罢。

五四运动后，北京国民外交协会、商会、农会均致信北洋政府并通过全国支持学生运动，要求释放被捕学生；南方政府孙文、林森、唐绍仪以及康有为、吴佩孚、张敬尧、陈光远等均表示支持学生，要求罢免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国会议员中有数名参议员已联名致信大总统徐世昌要求释放被捕学生；除北京、广州外，南京、天津、武汉、长沙等地也都发生了声援北京学生的活动；总统府和国务院收到声援北京活动的电文一百多份……这形势让钱能训和吴炳湘等人倾向于释放被捕学生，人微言轻的傅增湘则继续抗议北洋政府辞退蔡元培以及抓捕学生，再次提出辞职。

但李长泰可不把舆论当回事，也不在乎傅增湘当不当教育总长，说段大帅说了，学生不能放，曹汝霖也不能走，我们手里有枪，还让几个学生把天翻了不成。吴炳湘依旧不同意李长泰的强硬态度，驳斥他说——谁说学生不能翻天呀，整个北京已经被学生闹得天翻地覆了。你知道下边学生到底要干什么吗，他们打算向全社会发起总动员。刚刚成立的北京学联到街头、社团、工厂去演讲，还打算到上海、武汉、长沙等地，策划组织全国学联。商界也被他们鼓动起来了，眼看着军界也在分化。等到五月七日，中央公园国民大会一开，必定是一座座火山爆发。

徐世昌说吴炳湘是危言耸听了，吴炳湘却说“我吴炳湘是不是危言耸听，您听听总理的意见吧。”钱能训说他的看法比吴总监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徐世昌感觉到害怕，忙问吴炳湘有何对策，吴炳湘说对策就是释放学生。徐世昌认为释放学生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再说了，老段那儿怎么交代。

吴炳湘虽是段祺瑞嫡系，但还是坚持释放学生，或是怕事情闹大了段保护不了他，还拿他去当替罪羊，见徐世昌不肯释放学生忍不住放狠话“如果你一定不放的话，北京要是再闹出什么乱子来，我可不负责任。我也辞职。”这让徐世昌不得不服软“镜潭，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哟”。得知钱能训也跟吴炳湘一致意见后，徐世昌选择了妥协，但要求下头的人盯住两点，一是确保所有学校五月七日复课，二是确保所有学生和老师，五月七日一律不得参加中央公园国民大会。

就这样，被捕的三十二名学生被释放了。但放了没多久，却又要追究被捕学生的责任，还要把这些学生移交法庭审讯，并让北大整饬学风，同时查办蔡元培，让胡仁源替代蔡元培任北大校长。蔡元培倒不在意自己校长一职被免去，但却对追究学生责任这一条耿耿于怀，不知该如何应对，正在为难之计听取了前来拜访的外交委员会委员长汪大燮的建议，选择出走。见蔡元培一走了之，傅增湘再次提出辞职申请，不再接受北洋政府挽留。

学生拒绝签订巴黎和约的请求未得满足，又见北洋政府要追究被捕学生的责任，还让胡仁源取代蔡元培，更为不满。徐世昌见学生运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是头疼，大骂吴炳湘之前出的释放学生的主意，说什么只有安抚才能不出事，把抓来的学生都放了，现在安抚出乱子了，吴炳湘这个蠢货，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看人脸色办事。钱能训却认为此事根源在巴黎，和约的事不解决就没完。

一介武夫李长泰不想也不会搞那么多复杂的分析，说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继续主张武力镇压。因段祺瑞那边也没松口，李长泰又是这态度，徐世昌便让步军统领、京师警察厅严管学生，同时正式让胡仁源替代蔡元培任北大校长，让田应璜取代效仿蔡元培一走了之的教育总长傅增湘。

不解决根源，只知道严管的后果就是学生运动更加激烈。吴炳湘那边大概是受段祺瑞影响，段仍主张采取强硬手段，加上此前被徐世昌骂是蠢货，便也学起李长泰来——现在不光是学生，全国各大中心城市都闹起来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北京的商人和劳工也蠢蠢欲动，直接指向了政府，不采取强硬的行动那这乱局势必成燎原之势，学生的运动已经蔓延到全国了。被钱能训问如何强硬法时，狡猾的吴炳湘却笼统地说就是对学生不能听之任之，就怕说具体了后果自负。

田应璜不同意来硬的，认为解决学生闹事得把蔡元培请回来才管用。钱能训见吴炳湘玩手段，自己也跟着玩，只说徐世昌的原则是软硬兼施。这让吴炳湘着急了，怎么个软硬兼施，我抓人行不行？钱能训说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气得吴炳湘大骂你这是耍滑头，得判你渎职罪。钱能训也不客气，你要是真能把我送进监狱，我还真要给你烧高香了。倒是新上任的教育总长田应璜打破僵局说光来硬的不行。还没把软的措施说出口，李长泰却来了句“软的你来，老子不会。”直到钱能训让田应璜说软措施，这才有机会把自己事先拟好的措施说出来。

按照软硬兼施的原则，吴炳湘一方面让被开除的北大学生张丰载安插眼线盯紧学生动向，并适当在北大内制造矛盾，同时激化陈独秀、陈延年父子矛盾，另一方面让教育部的李司长请辜鸿铭、刘师培、黄侃三个复古派吃饭，以为复古派会为自己的利益踩倡导新文化的陈独秀等人几脚，帮助复课。结果张丰载那边反倒被陈延年将了一军，李司长那里也遭到复古派严辞拒绝。

段祺瑞那边在美、英、法、意、日几国驻华公使联合向北洋政府外交提出抗议照会下，为尽快解决学生运动的事，让王怀庆取代李长泰做步军统领，让警察、宪兵、军队一起出动。王怀庆号称屠夫，段芝贵更是天天叫嚷宁可十年不要学校，不可一日容此学风，这个时候让他们联手指挥镇压，段祺瑞显然就是要来个彻底的暴力镇压。钱能训认为这样不妥，将来不好收场，还说不处理曹、章、陆舆论不好交代。然而这些话如他所说“我除了在菊人（徐世昌字）兄面前发几句牢骚，还能有什么作为啊。”徐世昌也知道王怀庆、段芝贵上任场面不好收拾，但他这傀儡总统不也跟钱能训一样无奈“我还都不知道找什么地方哭呢，国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能有什么作为，实在不行，咱俩一块滚蛋。”

因段祺瑞要来硬的，吴炳湘便大肆抓捕学生，并关押到北河沿、马神庙等地。关了一天后，怕出事的吴炳湘让段芝贵把北河沿、马神庙的大大小小的门都给打开，允许老百姓来送吃的，包子、饺子、面条什么都可以。

此时，抵抗巴黎和约的浪潮已形成三罢，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被吴炳湘、王怀庆关押起来后，更加引起民愤。逼得段祺瑞不得不把步军统领王怀庆、警备司令段芝贵免职，且让所有步兵、宪兵等一律撤离，学生均交由京师警察厅负责。这引起吴炳湘不满，向钱能训发牢骚，这军人撤了，那么多的学生，光警察管得过来吗？

钱能训忍吴炳湘很久了，难得有机会反讽一下，自然不放过——请朝你们的大帅段祺瑞发去，我只是奉命传达，如果你明天还想来开会的话你可以不执行。“我不是什么牢骚，我就是想说部队撤了，宪兵撤了，警察还在那儿干什么？”钱训能让他等候撤离命令，并让代理教育总长傅岳棻速与各校校长协商，让学生立即复课。

大概是田应璜做得不太让人满意，于是就换成傅岳棻，由傅岳棻任代理教育总长吧。傅岳棻还是维护学生的，说我可以去协调，但政府必须保证，军警不得再过问学生的事，学校的事情警察一掺和，那就要坏事。听着刺耳的吴炳湘说，你以为老子愿意管你那些破事吗，就是你们管理不严，才让一帮文人煽动学生们闹事，要不是这样的话老子舒坦得很。

当北洋政府派人到被关押学生处宣读大总统令，宣布学生自由时，学生却不愿出来，说若不罢免曹、章、陆三人职务决不出狱。此时在巴黎的中国代表团被当地华人围得水泄不通，当地华人说政府能关押爱国学生，那他们也能关押中国专使。钱能训认为学生毕竟没有把巴黎和约这条搬出，无非就是要罢免曹、章、陆，给国人出口气而已，觉得不能因为这几个人而误了大事，再拖下去那可就麻烦了。傅岳棻等人纷纷附议钱能训，吴炳湘见个个都支持，只好说我还能有什么意见，你们决策，我执行就是了。

徐世昌见吴炳湘那么说，之前又跟段祺瑞商量过了，便让傅岳棻代表他正式向学生道歉，同时发布正式撤免，就这样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三人被免职，学生走出监狱。当学生走出监狱那一刻，吴炳湘就跟上次被捕的三十二名学生走出监狱时一样轻松，庆幸学生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五四运动后，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教育总长由傅增湘到田应璜再到傅岳棻，步军统领由李长泰到王怀庆，换得也是勤快，而不管教育总长、步军统领怎么换，吴炳湘都没换。这不仅仅是因为是段祺瑞亲信，关系硬背景深，还因为此人如徐世昌说的会看人脸色办事，典型的两面人，这种人在乱世总能左右逢源，也就成铁打的营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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