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发明汽车万花筒(现在的娃,你们敢和我们比玩具吗)
儿子上小学三年级时,学校有一天是玩具日,让娃们把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带到学校里玩。对英国这种,书包里永远没有课本的“放羊”式教育习以为常的我,没有任何震惊,只是在所带玩具的选择上与儿子有些争执。儿子一心要带他心爱的掌上游戏机dsi ,平时被老母严格限制玩游戏的时间,娃准备在学校玩个过瘾。作为亚裔老母,我建议儿子带他那个组装海盗船,显得睿智又有手工能力。最后当然是亚裔娃在亚裔老母无上的权力下屈服,带着海盗船上学去了。
娃放学后,我第一时间问儿子玩具日过的怎样,儿子说,班里的每个娃带的都是dsi ,都玩的开心的很,就老师玩他的海盗船。试想一下,一个班的娃都各自低头玩掌上游戏,多可怕,玩具日没有得到娃们用各种玩具碰撞智慧的火花的效果,反而让娃们心安理得的成为“低头”族,怪不得老师对儿子的海盗船说“impressive”(很令人高兴)呢!
有时我会很疑惑,究竟是科技进步了还是人类幼崽的天性退步了,现在的娃,表面上看拥有很多智能玩具,可是,现在的娃,你们真敢和我们比玩具吗?我们小时侯的玩具种类虽少,可那多是纯手工制做;道具简单,但是我们创造的玩法复杂;数量虽少,但参与游戏的娃们人数众多;废物利用,我们可以玩出惊天地泣鬼神的震撼效果。
小时候我们玩“地道战”,我们人手一把纸叠的盒子枪,“游击队长”是个手拿木头刻的手枪的鼻涕虫男孩,别看他一说话就先把流到上嘴唇的鼻涕吸回鼻腔,整天忙于控制鼻涕别流进嘴巴里,可是谁叫人家有把木头手枪呢?手枪的把手上还刻有斜格子花纹。当时,写完字的作业本,家长签过字的试卷,那可是一个宝,我们撕下来可以叠很多玩具:盒子枪,青蛙,宝塔,千纸鹤,乌蓬船,飞机,弹簧,风车,话筒等。别以为这很了不起,在当时几乎是每个孩子的基本技能啊。我记忆中学习折纸,还是父亲教我的。母亲经常背痛,我的小手据母亲说有魔法,捶背很舒服,父亲就每天让我给母亲捶背二百下,作为奖励就教我折一种折纸,我还记得父亲第一次给我折的青蛙,放在桌子上用嘴一吹,青蛙就真的在桌子上一蹦一蹦地往前跑呢。我们还会用纸卷个小纸筒,里面放些五彩的铅笔屑,一个我们自己发明的万花筒就做好了。
用纸还能玩的另一个游戏是“摔啪儿”,一张纸,先折成长条,然后穿来穿去叠成方块的“摔啪”,将摔啪放在地上,另一个孩子用他的摔啪去摔它,只要地上的摔啪翻了面,就算赢了,赢了一个摔啪也就是赢了一张纸,在纸张供应不丰富的年代,摔啪的输赢也是很重要的。先生说他小时候曾输了很多摔啪,后来先生的父亲将一小块树皮叠入他的摔啪里,加重了摔啪的重量,才让先生终于打了翻身仗,赢回输去的纸张,所以那时侯孩子们的游戏也考验家长们的智慧呢。
我们女孩子不爱玩摔啪,也不爱趴在地上玩弹珠,我们更喜欢玩跳皮筋和扔沙包。那时侯的猴皮筋很少是扎头的那种猴皮筋,谁家舍得买那么多猴皮筋给孩子玩啊,那是一种黑色的类似从废轮胎上剪下来的细皮筋。两头两个女孩子用腿撑着皮筋,中间一个或两个女孩跳皮筋,还有相对的歌谣要边唱边跳。沙包也是我们自己用家里的布头缝的,将布头缝成一个口袋,里面装入豆子或米粒儿,在缝上收口,一个好看或难看的沙包就做成了。我们用沙包跳房子,也可以用沙包来玩扔沙包,每次都是玩得一身大汗,开心至极。
我们的玩具一般造型简单,但玩起来却要一定的技巧。比如推铁环,就那么一个铁做的圆环,用一个简单的铁钩子推着滚动,不仅要平衡铁环不会倒下去,还要比赛谁的速度快,这是个最让我恼火和自卑的比赛,小心走着推,铁环都会倒,更别说跑起来了。多少娃都可以演杂技一样,将铁环推得又稳又快,小小年纪就修炼成隐藏在民间的高手,现在的娃做得到吗?
没有玩具的日子,我们用一根线就能玩攀绳的游戏,一根线两头系住,一个人用两手撑着,另一个人用手攀来攀去,我们就能玩半天。要是连一根线都没有,我们就一条腿“金鸡独立”,用双手抱着拳着的另一条腿,蹦着玩“斗鸡”游戏,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跳着用双脚玩“锤子剪子布”。
夏天我们用面筋粘树上的知了,雨后的早晨我们还会到树下找知了猴,大肚子的蚂蚱放入鞋盒子里等它生小蚂蚱,我们会挖地下的钢笔虫,命令它用头指东西南北,我们还会和泥巴做有轮子的汽车,摔泥娃娃。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生命力顽强,冬天房檐上接的冰条是我们美味的冰淇淋,我们是自由放养的一群,我们童年玩耍的快乐,是现在的娃可望不可及的。
小伙伴雪燕子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支玻璃的注射器,地上躺着几只黑色的俗称“吊死鬼”的肉虫子,雪燕子将注射器里灌满了水,针头残忍地刺入“吊死鬼”的身体,雪燕子缓缓地开始推动注射器,“吊死鬼”的身体被注进水,开始慢慢膨胀,越来越肥大,越来越肥大,最终“砰”的一下爆毙。儿子在房间里和朋友们线上打着游戏,一群陆战队员在废弃的工厂用枪互相扫射,我藐视地看了一眼,嘁!现在的娃就会网上虚拟打仗,连杀戮都没我们儿时的杀戮来得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