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接车员(接车的规矩——王禹 铁路客车检车员)

雪花翻飞，天寒地冻。北京西站，高铁、普速列车雪中穿梭。“车来了！准备接车。”站台一端，覆盖白雪的铁轨间，迎着K590次列车进站方向，客车检车员王禹俯身蹲下。用他的话说，这是以最敬畏和谦卑的姿态，迎送每一趟列车。

“这个活儿，越干胆子越小。”——王禹

接车，可不仅是蹲姿这么简单。看、闻、听，需要调动多种感官。18节车，飞驰而过，王禹目不转睛，盯着车底走行部，警惕零件脱落、悬挂杂物；如果制动盘失灵，焦糊味是重要信号；为了听清车轮是否存在异响，王禹不敢戴棉帽，耳朵冻得红肿。

列车进站停稳，王禹快速起身，大步流星奔向火车头。“这是一趟折返车，从洛阳开来，待会儿要去衡水。留给我们的检修时间，只有40分钟。”风雪中，王禹只穿了一件后背有反光条的短棉服，“车上车下钻，衣服太长行动不便。”

“一些南方开来的列车，经历气温变化，车下制动系统管路受热胀冷缩的影响，可能出现漏风，我们要快速查找处理。”王禹一手攥着可以录像的手电筒，一手拎着小检查锤，弯腰前行，敲敲打打，听声辨“病”。仅一趟车，他就要在车底钻进钻出40次以上。雪仍在下，王禹的衣领上很快积满雪花，但他无暇清理。

对客车检车员来说，最怕下雨、下雪。“冷还好说，搓搓手跺跺脚，忙活起来不觉得。最要命的是转向架结冰，我们还要将结冰敲掉，工作量增加不少。”王禹回忆，2008年春运期间郑州下大雪，一百多趟列车晚点，车压到半夜集中到站，他清楚记得那天自己“忙飞了”，卧雪凿冰实在艰难。

站台上，旅客陆续上车，车厢里热闹起来。有人打开水龙头洗手，哗啦啦……下水顺着管道流到车下，险些浇到王禹身上，“这也正常，不幸赶上，衣服就湿了。”

除了车辆“体检”，王禹所在的北京西站检车间，还担负着车站普速、高铁列车的吸污工作，将列车行驶中厕所排出的污物，通过真空吸污设备从污物箱中排出，确保后续列车上的厕所能够正常使用。2022年春运期间，北京车辆段北京西站检车间一昼夜检修作业量就达到86对、172列列车。

全列车“体检”完毕后，王禹返回列车端部,掀起客车翻板，沿着车梯身形矫健地飞身上车，横穿车厢通过台，来到站台上，从出乘火车司机手里接过钥匙，在交接单上签字。“现在机车挂上了，我们要进行始发前的制动试验，一切正常才能供电发车。”虽然时间紧张，这位老站检员却忙而不乱，在机车与车厢一米间隙中，辗转腾挪，依次扳动各种管路截门，确认车钩连挂状态良好、管路干净无尘。

伴随着长长的汽笛声，刚刚完成“体检”的列车出站，王禹重新回到接车点，蹲下身，目送列车远去，依然那样充满神圣感。“这个活儿，越干胆子越小。”入行25年，故障抢修经验多了，王禹越发小心谨慎，精检细修。“修车想着坐车人，如果我的亲人在车上，我该怎么检修这趟车？再说了，得对得起这份工资，混日子心里不踏实。”王禹憨厚地笑了。

25年来，王禹很少在家过春节，10岁的孩子问他，“为什么别人的爸爸都在家过节，你却要上班呢？”王禹摸摸孩子的头说，“因为爸爸要把别人的爸爸妈妈、别的小朋友送回家过节啊！”

（原标题：接车的规矩）

来源：北京日报 记者 孙宏阳 通讯员 李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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